京都小学老师杨莉华从事语文教学20年,班主任经验19年,其中还被评为下城区“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”。学生朱锦添还曾在他的作文里,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做了一次排名,排在首位的便是杨莉华老师,其次才是妈妈、姐姐以及家里的小狗。
为什么杨莉华最受欢迎?记者随机采访了杨莉华现在任教或曾经任教的学生,让学生感动并念念不忘的全都是老师的一些小细节。徐嘉诚记得手指曾经被划开,是杨莉华为他轻轻包扎好;楼灵悦记得每年冬风吹起,自己的双手就会干裂疼痛,是杨莉华用热水帮她清洗干净,用自己的手心化开护手霜,并帮忙轻轻抹上;郑博仁记得雾霾天,杨莉华一遍又一遍提醒全班学生戴上口罩;洪鱼儿说,只要班里有同学表现出身体有恙,杨莉华总是皱着眉头,一会儿拿温度计量体温,一会儿忙着倒开水,她自己就常在不经意间把杨莉华喊成妈妈。
就连京都小学的校长洪俊都不得不羡慕,杨莉华的学生缘真好。说起这些,杨莉华倒有些难为情,“其实没什么,这些学生和我自己的孩子一般大。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,你就会真正关心他们,而不仅仅是对学习成绩的关注。”
本期嘉宾:杨莉华 京都小学班主任 曾获得下城区第二届“学生最喜爱的老师”、下城区第四届“下城教育标兵”以及下城区1999年度下城区“育苗奖”,她所撰写的教学论文也曾多次获得省级、区级奖项。
人生信条:千教万教教人求真,千学万学学做真人。
关于学生
安静等待自闭症的孩子
在学校里,最让老师们抓狂的,或许就是特殊学生,比如患有自闭症或智力低下的。他们总是身不由己地挑战着班主任的心理极限。不过,杨莉华班级里面的这批学生却很幸福,甚至有特殊学生想托关系进她的班。
杨莉华曾教过一个自闭症的学生小力,只要一到打雷阴天,他就会“发疯”似的捂着耳朵大喊,然后第一时间跑到杨莉华的怀抱,才能逐渐安静下来。办公室的老师都说,杨莉华是小力最信任的人。但这份信任,杨莉华却花了好几年。刚开始时,小力特别狂躁,常常会在上课时站起来哇哇大叫。“光是批评根本就没有用。”杨莉华理解小力的身不由己,为此,她曾经很认真地跟全班学生进行交流:“小力的年龄比大家要小,我们要像对待弟弟一样,包容他、帮助他、理解他。” 在得到全班的支持后,杨莉华又给小力开了小灶,只要他情绪难以控制,杨莉华就会带着他走出教室谈心。
而每次的谈心听着都风马牛不相及,杨莉华给小力谈规矩,小力则是自说自话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“别看他没有看你的眼睛,其实很多时候他的心里也多少能明白一些。”杨莉华说,很多自闭症孩子的家长或者任课老师遇到情况时,会忍不住歇斯底里地讲道理或是冷落不理孩子,其实这对孩子们来说也是一种伤害。这个时候默默陪伴,尝试着去等待他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。就因为这样,小力开始信任这位班主任,每次身不由己犯错时,看到杨莉华的眼神会主动承认错误。
都说上帝是公平的,在给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,肯定会为他打开一扇窗户。杨莉华坚信这个善良的真理,终于发现小力喜欢涂涂画画和折腾电脑的爱好,并允许他适当走进办公室,通过电脑软件绘制日历。
为智力不高的学生分层设计作业
杨莉华任教的学生中,也不乏有智力低下的,但除了她和学生家长以外,这样的学生在班级里几乎没有被“暴露”过,甚至就连学生本人也不一定明白。这样的学生,或许很喜欢写洋洋洒洒的作文,但内容往往词不达意,语句不通,或者就连字也会写反;或许他们很乐意做数学题目,但离正确答案更是天差地远。
“我觉得,除了好成绩以外,作为一名学生更应该拥有的是乐观向上的自信心。”杨莉华会在课堂上“偏袒”这样的学生。比如向该学生提问时,她会专挑一些最简单的问题,或者让对方重复上一个提问的答案,只要学生上课稍微认真听讲,一般都能答出。得到老师肯定的点评以后,这名学生的学习兴趣也会随之上涨,而同班其他学生根本看不清老师的“猫腻”。
在布置作业时,杨莉华也会偷偷分层设计,其他同学需要做一些理解类的阅读题,而这类学生的作业或许只是简单地抄写或者做一些巩固类的问题,以便培养他们的语感。因为这样,杨莉华班的这类学生都非常乐意做作业,遇到不懂的还会主动跑办公室请教问题,“办公室有我为他们准备好的小礼物呢。”
调皮的捣蛋王心里都有一根刺
除了特殊学生,班里调皮的捣蛋王,也是老师们的心头大“恨”,他们图有聪明的脑袋,却总是不争气不上进,还喜欢四处惹麻烦。但每一个捣蛋王心中都有一根刺,想要改变他,就应该找到这根刺。
比如,班里有个男生叫小雷,上课多动不听讲,总是爱拿小刀把橡皮切成小块,趁老师不注意,到处向同学的头上砸去;下课又爱动手打人,只要同学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,不管对方是否有意,小拳头就条件反射般地飞速落到同学的胳膊上、后背上。杨莉华也试图通过家访了解问题的本源,但从温和的妈妈身上看不出什么。
有一次,小雷脸上挂了彩,垂头丧气地坐在教室,似乎情绪也不高。杨莉华马上尽快抽出时间,赶到学生家里家访,这一回小雷的爸爸的暴躁脾气也渐渐浮出了水面。夸张的时候,小雷爸爸会拿皮带抽打儿子。孩子就是家长的镜子,什么脾性的家长就能培养出什么脾性的孩子,通过那次家访,小雷爸爸意识到自己的言传身教有多重要。
“如果下次你很生气,感觉身上的怒气马上就要爆发了,就默默在心里慢数20下。我相信这20下数好,你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了。”杨莉华把这个方法同样送给了小雷和他爸爸。但她心里明白,改变习惯需要很漫长的时间。所以,她私底下和小雷做了约定,如果小雷表现不好,杨莉华就会通过侧面的渠道提醒到他,比如在他桌上轻轻敲几下、扶一扶他的肩膀、摸一摸他的脑袋、瞪一瞪他的眼睛,小雷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喊停。
关于家长
优质教育资源或许不及家长的陪伴
对于一个小学学生来说,家庭和学校教育同样重要。但很多时候,家长总是厚此薄彼地忽略家庭教育,尤其是家长的陪伴教育。为什么最近《爸爸去哪儿》这么红?杨莉华说,这些明星爸爸们平时都忙碌,他们并没有真正懂孩子、陪孩子,这反映的是社会现象,所以才能引起大家的共鸣。
而回头看看身边学生的家长们,做好陪伴教育的又有多少。杨莉华曾经在批改作业时,发现有个女生一到周末,作业就懒散、糟糕,但在家长签字一栏却工整的写着家长的名字。每次咨询,家长总是一脸歉疚地点头道歉,“老师不好意思,我们太忙了。”
细问之下,原来女生的爸妈都在萧山做生意,而平时的学习、生活全部都交给了在杭州市区的爷爷奶奶,只有到周末的时候,女生才被接到萧山共聚,女生自然兴奋无比,家长宠溺得不行。“但既然都到了萧山,为什么不把孩子接到萧山学习呢?”杨莉华说很多家长权衡不清是陪伴教育重要,还是杭州市区的教育资源重要。
而所谓的陪伴教育,并不是要求家长跟在孩子边上陪读,看着孩子做作业。而是在孩子身边,了解他、开发他、赏识他,当他走错方向时,及时协助他悬崖勒马。杨莉华发现自己的儿子小时候很喜欢画兔子,就把他送到创意美术基地学习绘画,结果儿子一埋头就能画半天,甚至还画出了一组绘本来。为了支持儿子的兴趣,杨莉华协助还不会写字的儿子,用文字记录下了每幅画的内容。
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个体
相比早两年,家长只把眼光盯在成绩上,对孩子过于严苛的情况有所减少。但杨莉华说,与此同时,80后的家长注重与孩子姿态平等,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极端,就是放手幅度太大。“每个孩子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,有各自家庭的烙印。在中国的教育环境下,过于西方化地教育方式或许并不适合。”
比如,有的家长希望孩子能够快乐成长,所以当孩子不愿意做作业时,家长就纵容他们不读、不写、不学。表面上,孩子有了特权,似乎很开心。但从另外角度来说,孩子在学校可能学习跟不上同学,没有了自信。而在杨莉华看来,更重要的影响并不是这些,而是对孩子“责任意识”的缺失。如果因为一句不喜欢,就可以逃避要面对的事情,那么责任心又去哪里了?“每个人小时候都讨厌条条框框的束缚,又有几个孩子喜欢学习、作业?现在孩子可以因为不喜欢作业,而撇开它;但当他长大后,可以因为不喜欢工作就辞职吗?”
这样的家长就如同《爸爸去哪儿》的林志颖,依着kimi的喜好来施展教育。比如,kimi离不开老爸,在小朋友自主合作完成任务的环节,屡屡违反游戏规则,而事实上,当林志颖狠心离开的时候,kimi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堪;kimi喜欢赖床,在小朋友过来等着他一起出发时,林志颖只是用玩具把儿子骗醒了,并没有告知游戏规则以及团队协助精神。或许有人说kimi还小,这样的要求可能过高了。但如果林志颖的教育方式不改变,对kimi的影响会是终身的。
小记者眼中的班主任
杨老师讲课生动有趣,总是鼓励胆子小的小朋友大胆发言,平时很细心,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。
—李雨彤、金轶晨
杨老师,你不教我们了,我真舍不得。在我看来您就像我的妈妈一样善解人意,能够体谅同学,做什么都想到同学的感受。
—兰岚
杨老师对我们非常好,经常在课间看着我们玩,提醒我们玩耍时要注意安全。她要教我们语文和体育课,很辛苦。听妈妈说,杨老师还在天气变冷前发短信提醒注意给我加衣服。
—顾睿翔
我们的杨老师是位非常细心的老师,天气凉了总会提醒我们增加衣服,补充维C,避免感冒!午休时间,还会安排好玩的午间活动,晒晒太阳。杨老师平时对我们很耐心,讲话总是细声细气的,虽然有时也会很严厉,但是我们还是超级喜欢她!
—黄天宇